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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橘] 铃的朋友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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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歌坐在我旁边了, 真开心.

 

上课时眼睛往左一瞥, 看得到流歌粉色的笔袋, 洗得干干净净.她最常用一只缠了胶带的圆珠笔写字, 字迹有点难看, 出乎我意料, 像一颗颗歪歪扭扭的蘑菇. 

 

最近学的三角函数也没有想象中的难, 我都能得B了, 每次发作业, 流歌好像比我还高兴, 她小跳着拍手,看着我说:“铃, 好厉害啊, 铃, 还要加油啊.”

 

我被她的情绪感染了, 不由自主害羞起来, 心里暗自庆祝有了一个杀手锏. 

 

“流歌, 我数学进步了,那你能抱一下我吗?“

 

她笑了, 和平时一样. 

 

流歌的胳膊想海浪一样缠绕住我, 我感受得到她温暖的体温, 也嗅到了在放学路中她说的玫瑰味的洗衣液. 她有点用力过大, 我居然被她带得向前一冲, 脸颊贴上了她的脖子, 嘴唇刚好印在流歌脖子上的那颗痣. 不敢乱动, 任由流歌抱着我, 要是我是一只老虎, 是不是现在就能一口咬住流歌的脖子?

 

 我突然想起有一次看过流歌不穿校服的样子, 是一个采用书面答题的英语比赛, 刚好选在周末, 地点就是学校里, 我们班的老师好心帮全体学生报了名. 就是那天, 流歌穿了穿了一天浅色的条纹连衣裙, 袖口和胸口处是深蓝的. 我记得十三四岁的女孩子们都会在意自己的发育状况, 平时松松垮垮的校服堪堪遮住隆起的胸部线条, 上述自欺欺人的做法对大多数人有效, 包括那时的我, 然而对流歌没用. 

 

那天的条纹连衣裙是无袖的, 她裸露的手臂上系着细带的手表, 这只手表可能不是很合适, 流歌看时间时还要甩甩手. 前几天, 我们一起下楼, 我笑着说:“your new watch fits you.”

 

流歌笑了, 也对我说了同样的话, 只可惜我没有戴手表. 那天本想和她聊聊, 问问她题目你觉得题目难吗, 我们只是在吵闹的小门处相遇, 匆匆打招呼, 然后我目送她和班里的尖子生一起赶去补习.

 

很难用高挑二字形容流歌, 直接一点, 她很矮, 集会、做操的班级队伍都是按身高从矮到高排列, 流歌都是在前三排, 而我总是在最后一排. 流歌像一只鸭子, 裹在校服里也像, 劣质的化纤覆盖在她丰满玲珑的身体上, 连全身的线条也变得模糊. 总是跟在她身后, 我眼里是她翘起的发尾, 圆润的臀部一扭一扭, 那是现在仍能浮现眼前关于她的记忆. 她这么美丽, 当然那个年龄的男孩子会发现的. 

 

初二下学期时, 教学楼里打通几个空教室, 简单粉刷成纯白色, 美术老师告诉我们, 那里以后要布置成一个学生作品展览室, 后来他在每个班选了几个学生, 以后美术课就去展览室准备自己的作品, 剩下的学生就在教室自习. 我被选中一点都不意外, 我在这间学校里就是扮演一个除了学习和运动都挺在行的学生角色. 我知道的, 我是和流歌完全相反的, 我也知道, 尖子生的小团体怎么看待我, 流歌和我的亲近在他们眼里是一种出格的行为. 就是这样啊, 维护自身身份和地位的都是从中得利的人, 这种隐隐约约的观念从懂事起就有啦. 尖子生们觉得流歌总有一天会回来, 不会在注意到我后毅然又欢快地离开他们跑向我. 

 

准备展览作品期间, 我认识了几个新同学, 不多就两个. 是隔壁三班的未来和gumi. 我初中是短发, 未来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说:“你是四班的小蘑菇吧?“

 

?

 

“你的发型…“未来停下手中的画笔: “有点像小蘑菇啊.”

 

她旁边的gumi噗嗤笑出声, 马上又捂住自己的嘴,一脸抱歉.

 

“是不是小蘑菇不清楚, 名字倒是叫做镜音铃”

 

“咦?你在四班没有小蘑菇的外号吗?”

 

“没关系的, 你以后就这么叫我吧.”

 

未来和gumi很不一样, 我们很容易就能找到三个都能参与的话题, 比如当时很火的虚拟歌手恶P, nem P 还有ryo P. 我们都喜欢他们歌曲中描绘的故事.


全校集会前, 两个班都会提前来到操场集合, 不过四班像铁盒里塞满的豆子,三班是桌面上翻滚的弹珠. 四班年轻强硬的班主任像一头巡视自己领地的雄狮, 步伐沉重, 目光炬炬, 三班已为人母的班主任笑呵呵地提醒打闹的学生不要摔倒.

 

我站在队伍的最后, 偏头看着左边未来和gumi嬉笑打闹,她们悄悄向我招手.

 

右边队伍的末尾站着一个臃肿, 满脸倦容的女孩, 她的头发容易让人想起脱去帽子的士兵, 像一块指向天空的草皮. 此时, 在广播讲话声中, 她小声地咒骂. 一个同班的男同学急匆匆背着书包和她擦肩而过, 没有看到他班班主任的黑脸. 我静静地呼吸,吸着些许刺激的, 带着寒意的早春气息.在冬末春初的早晨, 天空上有着排列整齐的层云, 天下地上都是两个集会会场, 我站在这里, 正好对应某一普通的云,等云散了, 太阳出现在中央, 集会就结束了, 我们上初三了. 

 

体育课结束, 所有人懒懒散散地向教学楼走去, 如果有人站在天台上俯瞰, 他一定会觉得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原来学校竟会是一个孤独沉默的地方, 远去的学生们穿着深色的校服, 像一条被污染的河流, 一群迁徙的动物,沿着身前几步距离的人走过的路线前进, 如果踩在雪地上, 脚印也能形成一条荡荡的河. 

 

这些迁徙的动物们也有分组, 有些四个或者五个一组, 不过大部分还是两三个一组, 这个分组很奇妙, 没有人规定谁和谁一组, 一起的一直是在一起走, 就算是班主任也拆不开, 新成员加入一个组往往很难, 因为在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 新成员会被无视, 学生守则上没有写这样的规定, 但是这正是所有学生遵守的最好的一条守则.

 

我很开心流歌愿意和我一起走, 她是有特权的人, 是什么特权呢? 我也不知道, 可能是成绩好, 可能是人缘好, 甚至她自己不知道自己的特权究竟是什么. 我是没有特权的人, 在全班同学分好组后, 我都是一个人成行, 直到流歌闯入. 一个拥有特权的人和一个没有特权的人走在一起, 在其他人眼里会是什么样呢? 在他们嘴中又是什么样呢?

 

初二我被班主任发配去最后一排后, 曾经听到同桌的两个女生谈话. 从她们聊自己初中毕业后的打算到学校里的真真假假, 她们很漂亮, 我爸放学来接我时我专门指给他看. 我告诉我爸, 我觉得她们很好看, 多亏班主任我和她俩同桌. 我爸说那你赶快多看几眼. 

当时我听到她们说起流歌, 其中一个朝我看了一眼, 另一个也暂时收了声. 

 

“没有关系啊, 其实我也想听听, 流歌她怎么了吗?”

 

“也什么啦, 就是班里有人追她罢了”

 

然后在那个人群像河流的体育课后, 流歌告诉我, 班里有人向她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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